在讲故事方面,A股上市公司屡屡刷新投资者下限。前有獐子岛“扇贝大逃亡”,现有未名医药的“人参冬眠论”。
近日,未名医药接连收到两封深交所关注函,其一是多次接到投资者投诉反映未名医药对外咨询电话无人接听;其二是公司仍然未在法定期限内披露经审计的年度报告。
针对深交所的关注函,未名医药公开回复称,其咨询电话并未发生改变,但董事会办公室因人事变动、新老交接,相关人员对业务工作尚在适应与熟悉过程中,因此出现漏接部分投资者电话的情况。而年报“难产”则因全资子公司“吉林未名”人参资产盘点工作的特殊性——人参每年11月至次年5月近半年的时间中生长于“大雪封山的冰封冻土”之中,从地表无法观测存苗情况,也无法从冻土中挖取,因而无法开展审计盘点工作。加之公司连续4年被出具保留意见审计报告的风险因素,至今尚未有会计师事务所应邀与公司年审事宜达成合作。
深交所提醒称,“若未在法定期限内披露经审计的年度报告,你公司股票将存在终止上市风险”。
审计报告连续四年被保留意见,致“无所敢接”
自2017年至2020年,未名医药已经连续4年被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在此期间,公司频繁更换会计师事务所。2020年10月,未名医药将中喜会计师事务所变更为中兴财光华会计师事务所。由于中喜在2017年-2020年连续三年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彼时深交所下发关注函,要求未名医药说明是否与中喜存在重大分歧。
但中兴财光华会计师事务所对未名医药2020年报同样出具了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2021年11月,未名医药称,因中兴财光华会计师事务所在2021年8月18日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影响公司审计事务的开展,所以公司拟聘任深圳久安会计师事务所为公司2021年度审计机构。但在11月召开的临时股东会中,相关聘请议案被股东否决。蹊跷的是,多家会计师事务所发出的保留意见恰好与此次“人参论”有关。
2019年12月31日,未名医药突然自曝,因为控股股东未名集团流动资金紧缺,从2017年12月起到2019年6月,控股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余额为5.1亿,并且已经无力用现金偿还。与此同时,未名医药指出,公司采取紧急避险措施,责令未名集团用资产对其占用的上市公司资金进行偿还,用来抵债的资产则是4项药品技术以及未名集团持有的吉林未名的100%股权。根据未名医药随后拿出的第三方评估,吉林未名的股权估值有22.05亿元,其核心资产正是林下参,主要包含243.4万株林下西洋参和林下人参,参龄在9~17年。
吊诡的是,2020年2月20日,在未名医药回复深交所的公告中,吉林未名价值18.13亿元的账面价值,突然“高空跳水”仅余1149.34万元,原因是“此前生物资产按照公允价值入账的依据不够充分确凿”。
在2019年的年报中,中喜会计师事务所如实表示:“我们对抵债的吉林未名100%的股权抵账价值是否公允无法确认。”除了人参资产,年审会计师对用来抵债的4项药品技术的公允价值是否适当也无法确定。相同的一幕发生在2020年的审计报告中。最终,未名医药人参资产“忽高忽低”的账面价值被认定为信批违规,于2020年6月收到了来自证监会的警示函。
与科兴剪不断理还乱
值得关注的是,让两家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保留意见的还涉及未名医药对参股公司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北京科兴)的长期股权投资及投资收益的确认问题。未名医药持有北京科兴26.91%的股份,但是由于股权纠纷等种种问题,自2017年-2020年期间,未名医药的会计师事务所未能全面充分接触北京科兴的财务资料,导致会计师事务所对未名医药公司度财务报表发表了保留意见。
另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北京科兴的股权投资作为未名医药的重要资产,但对于该部分股权承诺“在行使其所享有的北京科兴股份的股东权利前应与强新取得一致意见”却未见于未名医药对外的公告中。
更奇葩的是,未名医药与科兴的斗争甚至上升至“肉搏战”。据裁判文书网案件披露,在孟伟宁与潘爱华,中都保安服务(北京)有限公司等相关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纠纷一案中,孟伟宁上诉称,2018年4月19日,未名生物公司、山东未名公司纠集中都保安公司的保安人员闯入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位于海淀区上地西路39号北大生物城的办公经营地,强占厂房、办公室,保安人员对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孟伟宁有围攻行为,导致孟伟宁身上七处受伤,被送往医院救治。但是未名生物公司、山东未名公司、中都保安公司对于证据均不认可。一审法院因上诉人证据不足,故法院对于其起诉要求潘爱华、未名生物公司、山东未名公司、中都保安公司赔偿相关损失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在二审中,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董事长潘爱华涉学术造假,屡成“老赖”
1994年,北大生命科学学院的6名研究人员在荷兰出版的《植物分子生物学》上发布了一篇名为《鼠金属蛋白-I基因的表达给予转基因烟草植物对镉的抗性》的论文,两年后该学术杂志主编公开发表声明称该文抄袭了一篇加拿大学者1989年的论文。而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正是潘爱华。1996年,中科院学者李佩珊发表文章,揭露潘爱华论文造假。事情发生后,潘爱华被调离了生命科学院,并被取消了“北大优秀中青年学术骨干”的资格。而后,潘爱华进入北大校办企业未名生物,之后平步青云,直至成为未名集团实控人。然而,距离学术造假已过去28年,潘爱华的污点却并未被掩盖,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放大。
天眼查信息显示,自2020年4月3日至2020年10月27日,未名医药实控人、董事长潘爱华在半年内被5次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失信行为包括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义务、违反财产报告制度,且其涉及的5个案件至今全部未履行,涉案金额超3.04亿元,法院据此对潘爱华下发了289条限制消费令。
不仅如此,2020年6月,潘爱华还因因控股股东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关联交易未及时履行审议程序和信息披露义务等原因被交易所公开谴责。
上梁不正下梁歪,潘爱华自己“黑料”缠身,他领导的未名医药会发出“人参冬眠论”也就不足为奇了。距离年报披露的最后期限只剩二十来天,未名医药审计这块“烫手山芋”恐无人接手。(来源|大华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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